第二十三章：杀马
秦少雄张罗着喝了几杯之后见钱志峰始终是闷声不响，满面愁容的样子便问：“志峰，你想什么呢？怎么了吗？”
钱志峰看看他，再看看许言午端着酒杯站起来说：“处座，我，我刚才想了想，既然是这样，我还是请辞吧，我，我不想干了，我还是回去卖茶叶吧！”
许言午听钱志峰这么一说，看了一眼柳欣梦，柳欣梦立刻道：“钱科长，你这就不对了，许处长这么信任你，刚刚到徐州就提拔做了科长，你这就不想干下去了，这不是不给许处长面子吗？再说了，我刚才说的话也并不是针对你的，情报泄露当然有很多原因，并没有说完全是你的责任吧？你不要有压力，还是踏实的跟着许处长好好干，我相信凭你的能力一定会大有作为的！”
“就是，就是，这还没开始呢，怎么能打退堂鼓呢？志峰，放心，一切都有我呢！”秦少雄说着端起酒杯对许言午和林欣梦说：“二位，看在我的薄面上，以后多多关照一下，志峰是个文人，胆子小，不会说话，你们多提携关照！”
“好说，好说！秦团长发话了，我和欣梦自然会照顾的。”许言午说着和秦少雄碰碰酒杯喝了一口。
钱志峰慢慢站起身端着酒杯看着他们说：“钱某是个实在人，也不会说话，以后还仰仗各位多关照，我也会尽心竭力做好本职工作，不辜负处座的信任和栽培！”
“这就对了，来来来一齐干一杯！”秦少雄站起来说。钱志峰喝完酒之后笑着说：“处座此番回到徐州，钱某初见处座，也没什么可表示的，便从茶楼拿了一下茶叶送给处座，还有秦团长，由于不晓得柳少校能来，故此没能备柳少校的一份，我已让人回茶楼去拿了，请柳少校稍候。”
“嗨，都是自己人，客气了，客气了！”许言午说着瞄了一眼那个茶叶盒子。
柳欣梦则笑了笑：“我不喝茶的。”
“志峰一番心意，柳少校即便不喝也要收下，别枉费了志峰一番美意。”秦少雄说。柳欣梦看看他一笑点了点头。
“我说我听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果然是你许处长在这里啊？”随着说话声，一个人突然推开门站在门前看着在座的众人大声说道。
“哎呦，这可真是巧了，老马你也在这里啊？”许言午说站起身来。秦少雄和柳欣梦侧脸看了看站在门前的人没动地方。钱志峰看到这位不请自来的人后心中还是一紧，他刚要起身，秦少雄冲他一使眼色，钱志峰又坐了下去。
“天放兄，来来来，相请不如偶遇，既然来了就一起坐下喝口酒吧？”许言午说着伸手去拉这位不速之客。
来人摇摇头道：“言午兄，我那边还有一群朋友，你们继续，继续，改日我做东再请言午兄。”马天放说着瞄了一眼钱志峰一笑：“钱先生现在是座上宾了？真想不到啊，你在孟宪洲孟处长那里就如鱼得水，现在孟处长奉调离开，你转眼又成了许处长的嘉宾了，佩服，佩服！”
钱志峰慢慢放下酒杯看看他说：“马先生不请自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我不是那种对人对事耿耿于怀之人，否则，我就请你马上离开了。”
“钱先生，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马天放在徐州一天，我就......”
“马天放，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请你还是尽快离开吧！”柳欣梦突然一拍桌子竖起眉毛说道。
“哎呦，恕我眼拙，我还没看到柳少校居然也坐在这里呢？军统的柳小姐居然也和一个曾经被定性为通共的**疑犯坐在一起吃饭喝酒了，这可真是成了一家人了。”马天放讥笑着说完刚要转身，柳欣梦呼的一下站起来手摁在腰间的枪上看着马天放道：“姓马的，你最好马上在我眼前消失，否则，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马天放一听笑了，他挺直了腰板仰起头大声说：“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地？”
柳欣梦听他这么一说，气得脸色涨红，她伸手拔出枪来，秦少雄见状急忙过来拉住柳欣梦说：“柳小姐，这是何苦呢，你何必跟他计较这些，算啦，算啦！”
许言午不动声色地看着马天放和柳欣梦，然后又看看钱志峰，钱志峰起身走到柳欣梦面前说：“柳少校你息怒，千万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我一年前与他打过交道，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
钱志峰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传来一声枪响，伴随着枪声之后，马天放的额头上被钻了一个洞，马天放像一个装满东西的布口袋扑通一下栽倒在许言午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枪响，马天放被人一枪击中脑门毙命，让在场的人谁都没有料到。许言午吓得一弯腰钻进了桌子底下，秦少雄掏出枪来和柳欣梦蹲下身子。此刻，只有钱志峰一个人傻傻地站在原处，愣愣地看着被突然打倒的马天放。
“砰！”又是一枪，子弹贴着钱志峰的耳边划过，钱志峰的脸上被划开一道血痕，秦少雄伸手拉住他喊道：“蹲下，你发什么傻呀！”
“来人！”柳欣梦大喊着，蹲在桌子底下的许言午也同时大喊着：“来人，来人啊！”
守在楼下门外许言午的人闻声冲上楼来。而此刻，马天放身边的丁成民和王六指手上提着枪跑进来，当他们看到倒在地上已经气绝的马天放时，丁成民大哭起来：“先生，马，马，马先生，你，你......”
柳欣梦看着上来的丁成民和王六指喊道：“嚎什么丧？去抓人啊！”
跟在柳欣梦身边的人此时也跑上来，柳欣梦冲着那两人喊道：“枪手在对面马上过去看看。”
许言午被秦少雄和钱志峰从桌子下面拉出来，许言午吓得面如土色冲着自己的人喊道：“备车，备车，回去，回去！”秦少雄拉着钱志峰冲下楼去，在柜台前秦少雄拿过电话：“接警卫团，警卫团，马上派人来花园酒店，老子在这儿呢，马上过来！”
秦少雄刚刚放下电话，柳欣梦也从楼上跑下来冲到门外，看着黑漆漆的夜色，林欣梦摇摇头对秦少雄说：“来不及了，人早就跑掉了！”
“他妈的！这是谁干的？这也太张狂了吧，明目张胆居然敢在我秦少雄的地盘上开枪杀人！”
柳欣梦看看他哼了一声：“好在你我都没事，很明显不是冲着我们来的，目标就是那个姓马的！”
这时，丁成民和王六指两个人抬着马天放的尸首从饭店出来，丁成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王六指看着他问：“组长，接下来怎么办啊？”
“打，打，打电话啊，你还，还，还，还愣着，干，干，干什么呀？去，去打，打电话去......”
柳欣梦手上拎着枪走到马天放尸体前看了看冷笑道：“姓马的，你也会有今天，便宜你了，你要是落在我手上，我绝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死掉的！”
丁成民看看他一瞪眼：“你，你，你是干什么，干什么吃，吃的？”
柳欣梦把枪顶在丁成民脑门上喝道：“结巴，你要是再张嘴结结巴巴地没完没了，我一枪送你去陪他你信不信？”
“信！我信！”丁成民吓得浑身哆嗦，裤裆里淌出尿来。柳欣梦把枪拿开喊道：“把这死鬼弄走，别让我再看到他。”丁成民点着头弯腰背起地上马天放的尸体向远处停着的汽车走过去。
秦少雄看了看钱志峰问：“你没事吧？脸上出血了。”
钱志峰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摇摇头：“没什么大碍，划破了皮而已，秦团长，我刚刚还在说这差事我不能干了，我真不能干了，就在刚才，我也差点没命啊！我，我，我这是何苦呢，官没做多大，事儿没做多少，就被盯上了，这是想要我的命啊！不能干了，真的不能干了！”
秦少雄忙说：“志峰，你不用怕，这不是冲你来的，你放心，我会彻查此事的。”
“钱科长，现在不是你干不干的事情了，今天这事儿的确是蹊跷，早不开枪，晚不开枪，单单等着马天放到了才开枪，这不就是冲着马天放去的嘛！什么人非要马天放死呢？钱科长，你说说，你怎么看今晚上的这件事？”柳欣梦走过来看着钱志峰问。
钱志峰看看她摇摇头：“我没什么可说的，我都被吓懵了，我哪儿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马天放一死，就没有人再回提起你的过去，没人知道你那段历史了吧？”柳欣梦凑近钱志峰低声问道。
“柳少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指使人杀了马天放？”钱志峰问道。
“起码你有这个嫌疑，不过呢，好在今天晚上死的是马天放，这要是换成别人，我还真就想好好查查呢。马天放这个王八蛋该死，所以，我也就懒得插手了。秦团长，我先走一步了，这事儿你要是不愿意管的话，就让中统那帮窝囊废自己去查吧，我们别跟着忙乎了，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柳欣梦说完一招手，她身边的人将车开过来，柳欣梦跳上车冲着秦少雄和钱志峰摆摆手后扬长而去。
看着柳欣梦的车消失在夜色里，秦少雄骂了句：“婊子！”钱志峰看看他问：“少雄兄，你真打算管这件事？”
秦少雄一阵冷笑：“我闲的没事干啊？行啦，你赶紧回去处理一下你脸上着血印子吧，今晚上本来挺热闹乐呵的一件好事，全让姓马的这个王八蛋给搅和了。我还管？那我真是吃饱了撑的了，死了拉倒，徐州城里里外外哪天不死几个人啊！死了一个马天放还会有牛天放，猪天放，我们没必要跟着操心，回去睡觉！”
钱志峰听完后点点头：“处座已经走了，今晚搞了一个不欢而散，这，这什么事呀，唉！”
“别在这儿唉声叹气的了，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有什么话明天到处里再说吧！”秦少雄说完跳上车带着几个手下人开车走了。
此刻，大街上就只剩下钱志峰和远处蹲在地上看着马天放尸体的丁成民和王六指了。
钱志峰看看他们心中暗笑：“难道说今晚之事是老石派人干的？”
这时，陈远上开着车来到钱志峰面前，钱志峰看到他后惊异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接听这边枪声大作不放心，让我开车来接你回去。”陈远山说着打开车门让钱志峰进到车里后便发动车子快速离去。
钱志峰摸了摸脸上的血痕，陈远山问：“志峰哥你受伤了？”
“擦破点皮而已！这个开抢的人枪法真不错，他要是再歪一点，我的小命就没了。你是没看到啊，姓马的被他一枪命中脑门，马天放应声倒地，干净利落。”钱志峰说。
陈远山扭头看看他：“志峰哥你说什么呢？”
钱志峰一笑：“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中统马天放吗？”
陈远山点了一下头说：“当然记得了。”
“他今晚被打死了！”钱志峰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之情说。
“被谁打死了？”陈远山问。
钱志峰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我想一定是你石老师派来的人把他干掉了。”
陈远山笑了问：“志峰哥，你怎么知道是石老师呢？”
“不是他，还会有谁？”钱志峰问道。
陈远山摇摇头：“没听石老师说过。不过姓马的死了对志峰哥你来说这是件好事啊！”
钱志峰只是笑笑，心里却子在琢磨着柳欣梦的话，看来这个柳欣梦将是自己最难对付的对手了。
“回到家里，陈远帆一直在等他，他看到钱志峰进来之后便急忙上前拉住钱志峰看着他的脸问：“你没事吧？”
钱志峰摇摇头：“没事呀，你怎么知道我的脸上有伤呢？”
“我当然知道了，我开的枪我还能不知道吗？”陈远帆说着把钱志峰摁在沙发上说：“你别动，我帮你清理一下伤口。”
“你刚刚说什么？你开的枪？马天放是你干掉的？”钱志峰惊讶地看着她问道。
陈远帆点点头：“对呀，我开的枪，第一枪干掉了马天放，第二枪本想干掉那个女的，可是没有射击角度，所以我就只能给你来一枪了，这样也可以为你争取他们对你的信任嘛！”
钱志峰摸着脸看着站在眼前差一点要了自己性命的陈远帆......
